医疗器械上游特指医疗器械零部件、医疗器械医用材料。从多家券商、咨询机构数据可以看出,医疗器械上游的整体市场规模相较于器械中下游是小很多的,最核心的发展逻辑便是国产替代,突破卡脖子难题。
分拆来看,医疗器械零部件是医疗大设备、生命科学仪器等的核心组成部分,对设备的最终性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以拜访交流过的一家CT零部件供应商-探测器为例,该公司在业内成立时间其实不算太晚,技术团队也很早就涉足相关领域,当然最开始主要是给工业、安防等领域提供相关产品,后来逐渐将应用场景拓展至医疗。当初也是以国产替代的逻辑来看的,因而交流过程中更加聚焦在其真实的国产化率上,因此变将其产品进行了分拆交流。最后发现,尽管探测器已经实现了超90%的组件国产化,但最核心的组件依旧还是得依赖进口。从这一层面上看,国产替代基本没有实现。国产替代的逻辑似乎就并不成立。
以垦拓流体、海泰新光、奕瑞光电三家医疗器械上游零部件厂商为例,垦拓流体、奕瑞光电近三年的营收和净利润呈现不断递增的趋势,垦拓流体2023年数据暂时缺失因而无法进行比较。相反,海泰新光在2023年营收和净利润却出乎意料出现大幅度萎缩,净利润更达到近20%的下降;这也许是与海泰新光更依赖中下游的医疗客户有关,医疗行业整体不景气导致需求出现急剧萎缩。综合来看,上游零部件的整体增长势头均出现了大幅度地降低。
最后,其实判断一个上游零部件项目是否是好项目的标准也很简单,就看对方是否能打进国内或跨国头部CT等大设备厂商的核心供应链体系,且在其名单内保持较长时间。除此之外,公司系列产品的应用场景是否仅局限于某几个领域,是否是平台型公司。最后,其是否存在单一或单几个大客户依赖的问题。结合上游厂商的业绩增长点主要取决于其下游客户数量以及采购量的特征,客户依赖会对其长期稳定业绩造成极其严重的影响,且极有可能成为上市障碍,存在被质疑关联交易等问题。
就医疗器械所使用的生物材料来说,目前大规模使用的高分子材料主要包括PVC、PE、PP、PS、ABS、PC、氟塑料、TPE等。其他创新材料一直在研发路上,但是从产业化角度来看,并没有大规模实际落地。植入材料因涉及到人体,对生物安全性,兼容性,耐腐蚀等各方面的要求更高,监管更严格,研发周期更长、技术难度更高、资金投入更大等。然而,医疗器械植入材料的市场空间相对较小,应用范围有限,因而大家整体的创新积极性并不高。以生物全降解冠脉雷帕霉素洗脱支架为例,研发周期基本都在10年以上。
这应该也就是为什么大家在谈论新材料时,更加偏好应用场景不仅局限于医疗的项目,在此情况下其面临的下游市场规模瞬间就被打开了。
从零部件、材料厂商发展逻辑来看,发展模式也是不尽相同。以生物医用材料为主业的厂商,特别是创新生物医用材料厂商,因现阶段在医疗的整体应用空间并不大,目前均处于发展早期。对于相对成熟的医用材料,相关厂商一般都会往中下游拓展产品应用,有的做OEM,有的直接发展自己品牌,而不是单纯卖材料。除了医疗器械常用的高分子材料外,各公司自主研发的新材料配方基本都是各自最核心的商业机密,对于中下游厂商来说不存在很强的通用性。通用性生物材料因其市场规模有限,在没有可靠大腿时,也很难独立成一家公司,因此大都是某一材料公司的其中一项业务,其他应用场景还包括航空、汽车、手机、半导体等。在此,我们就要思考,除了医美领域的生物医用材料企业由于终端产品极强的赚钱效应,日子美滋滋,近些年也吸引资本逐鹿外;为什么严肃医疗相关的生物医用材料公司发展一直不尽如人意?
相反,医疗器械零部件厂商基本都是整个产业链条当中独立的个体,与整机厂商属于合作关系,往中下游整机拓展的厂商相对极少,分工合作模式明确。产品通用性极高,往整机管线拓展不仅难度高、投入大、而且风险高。这些差异应该是由于属于硬科技的零部件研发投入大、周期长,众多的零部件才能组装成CT等整机有关。
任正非先生曾说:“芯片研发光砸钱不行,得砸数学家、物理学家、化学家,中国要踏踏实实在数学、物理、化学、神经学、脑科学等各个方面努力地去改变,我们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才能站得起来。”医疗器械上游多多少少属于硬科技范畴,我们也可以把它当作复杂的精密制造业来看,在砸钱的同时也要注重多多砸人,长期或许是它的逻辑!